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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养女为卖房告父母 法庭判决驱逐八旬夫妻 [打印本页]

作者: 新欧洲    时间: 5 天前
标题: 养女为卖房告父母 法庭判决驱逐八旬夫妻
在法国南部阳光炙热的佩皮尼昂,有一栋并不起眼的小房子。这里住着一对年近九旬的老夫妻:安妮克(Annick),87岁,卧病在床已三年;伊夫(Yves),85岁,身患多种疾病,却依旧坚守在妻子身边。

他们本该安静地度过晚年,可就在过去六年里,他们被一场漫长的官司折磨得身心俱疲。最令他们痛心的不是法庭的冷酷判决,而是把他们告上法庭的人——他们的养女。

几个月前,法院判定他们必须离开这栋他们用一生积蓄买下的房子。驱逐令已下,警察随时可能上门。可就在他们几乎绝望之际,省长出手了。

“我决定撤回强制执行。”

理由只有一句话:“尊重人的尊严。”

一切都要从20多年前说起。

2002年,安妮克和伊夫卖掉了在萨尔特老家的房产,用这笔钱在佩皮尼昂买下了一栋小房子。

那一年,他们已经年过六旬,但还算健康,想着离开灰蒙蒙的北方,到南方温暖的阳光下安度余生。因为财务原因,他们把房子登记在了养女瓦莱丽(Valérie J. )的名下。

但在公证文件中,原本应该注明的“终身居住权”被公证员遗漏了。后来虽然补了一份文件,但瓦莱丽却声称那是伪造的,甚至指控父母伪造了她的签名,并一口咬定父母没有居住权。

一份文件,成了家庭悲剧的源头。

在安妮克的记忆里,瓦莱丽是他们在四岁时收养的孩子。她常常喃喃:“当年是我们把她从街头贫民窟带回家,抚养成人,供她读书,给她一个未来。”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夸张,却是她心底的痛。她和伊夫没有亲生孩子,养育了两个领养的孩子:瓦莱丽和多米尼克(Dominique Chantau)。

在这对夫妇眼里,瓦莱丽就是亲生女儿一样。伊夫记得女儿小时候生病发烧,他彻夜不眠地守着;记得她第一次上学时,他们带着骄傲和紧张送她去学校。

可到了晚年,他们却没想到,这个他们一手拉扯大的孩子,会成为把他们告上法庭的人。

2019年2月8日,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瓦莱丽。那是在佩皮尼昂法院的法庭上。

安妮克坐在轮椅上,身体已经很虚弱。而瓦莱丽走进法庭,低头不语,没有看父母一眼。整场庭审,她蜷缩在角落,只说了一句话——要求法院判决,驱逐父母。

她的目的很简单:要卖掉这栋房子。

她几乎没有考虑过,居住在这栋房子里的养父母的现状。

安妮克患有罕见的佩吉特病,这是一种骨骼异常增生的疾病,导致骨骼变形、骨痛,甚至长期依赖吗啡止痛。

三年来,她一直卧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伊夫则身患多种疾病。85岁的他本应安享天伦,却不得不每天扛起照顾妻子的责任,还要应付一纸又一纸的法院传票。

“我们能依靠的,只剩下彼此。”他说。

他们唯一的心愿,是能在这栋房子里走完余生,不被赶去陌生的养老院。

他们并不是没有抗争。过去六年,从最初的一审,到不断的上诉,他们和律师一次次为自己辩护。

他们解释:房子是他们用自己的钱买的,只是当时因手续上的纰漏和公证的失误,才把产权放在了女儿名下。补充文件是真实的,不是伪造。

他们质问:为什么要让一对年迈的父母,在生命最后的岁月里被迫离开家?

可法律的冷漠逻辑往往只认合同、文件和签字。瓦莱丽坚持自己的说法,坚称父母“伪造”了她的签名,否认他们的居住权。

于是,2025年春天,上诉法院作出判决:驱逐生效。

执达员甚至已经准备执行,倒计时开始。按照惯例,如果到期不走,司法执达员会带着警察来,连同救护车,把安妮克抬到养老院去。

就在他们以为再无转机的时候,案件引起了省长皮埃尔(Pierre Régnault de la Motte)的注意。

他仔细阅读了整个案卷,评估了夫妻二人的处境。然后,出人意料的决定来了:

“我不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案件里会批准强制执行。我决定撤销驱逐令的执行,不会动用警力。理由很简单:尊重人的尊严。”

这意味着,至少在他任内,这对夫妻不会被强行赶出家门。

对安妮克和伊夫来说,这是久违的解脱。他们终于不用再担心,某天清晨,警察敲开门,把他们抬走。

当然,在这段心惊胆战的日子里,夫妇俩还有另一个依靠,那就是他们的养子多米尼克。

与姐姐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多米尼克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

他帮父母处理官司,陪母亲就医,安慰他们不要害怕。安妮克常说:“如果没有多米尼克,我们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对比,是他们最大的痛,也是最大的慰藉。

其实,严格来说,即便是如今,法院的判决也依然有效。目前以通灵师和算命师为职业的瓦莱丽和她的律师还可以继续上诉,甚至挑战省长的决定。

但在公众眼里,这已不仅仅是法律问题,而是人伦与人情的考验。

养父母用一生养育的孩子,如今却要将他们逐出家门。冷酷的判决,与省长的温情拒绝,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正如他们的律师所说:“这起案件终于展现出一点智慧和人性。这是一个勇敢的决定,为省长增添了光彩。至于我,正在收集证据,起诉这位被收养的女儿,因为她显然无力照顾父母,这是一桩赤裸裸的忘恩负义。”

当被问到此刻的感受时,安妮克躺在床上,虚弱却清晰地说:“我还是不敢相信,终于可以在这里走完我的日子,不会被人抬走。”

或许,法律的冰冷条文有时会与人性的柔软发生冲突。而在这场冲突里,省长的拒绝,成了迟来的温柔。

对于安妮克和伊夫来说,这不是胜利,而只是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他们的故事提醒我们:所谓家,不只是砖瓦和产权,更是晚年最后的安身之所,是生命最后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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