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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岁小伙酒后无聊，通过微信联系上一名女孩，花800元与其在酒店发生关系，案发5个月后小伙因涉嫌性侵被抓。日前，小伙的父亲陈先生告诉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未满14周岁的女孩浓妆艳抹，骗他孩子说自己是17岁女大学生，实际上是卖淫团伙有组织地从事这样的勾当。这是嫖娼还是性侵未成年人？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采访第三方律师进行法律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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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无聊
小伙搜索“附近的人”与女孩发生性关系
陈先生是江苏盐城人，再过几天，儿子将在看守所里度过29岁生日。8个多月前，儿子和一位未成年卖淫女在湖南株洲一家酒店发生关系。
“他是到株洲去工作。”陈先生介绍，自家亲属在株洲，因为儿子要考公，亲属给儿子安排了株洲这家酒店复习。
“2023年2月27号中午，他在亲属家吃饭，因为考公结束，亲属就劝他喝了一大杯约6两白酒，他平时也喝酒。回到酒店，他可能自己谈女朋友不顺，心情也不好，就无聊地在微信上聊天，搜索“附近的人”搜到一个女子，谈好了价，对方说是生理期不方便，叫她的一位朋友过来，就发了另外一个女孩的照片。随后20分钟左右，女孩就来到酒店，两人在酒店发生了关系。”
陈先生告诉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案发5个月后儿子被抓，“当时我儿子都上班了，他白天工作，傍晚6点半下班到株洲高铁站做服务志愿者，7月29号晚上9点多，他回到租住的房子，被石峰区公安抓了。”
陈先生回忆，“7月29号他被株洲石峰区公安带走，我们7月30号晚赶到石峰区公安局，民警叫我们签字，我一看罪名涉嫌强奸。民警问我们家里经济条件怎么样，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请律师，我们第三天找了律师，通过律师了解到一些案情。”
陈先生表示，卖淫女叶某并未指控儿子强奸，“他是通过微信转账转了800元，主犯就是在微信上和他聊天的人，有收款码，由主犯把钱转给这个女孩，收款码是女孩的妈妈。而且并不是说女孩报案，是因为卖淫犯罪团伙的主犯之间斗殴，被公安抓了，才招出在株洲组织卖淫。”
>>>明知故犯
男子没有核实女孩未成年应以强奸罪追责
石峰区检察院起诉书显示，1995年10月出生的陈某某，因涉嫌强奸罪，2023年8月1日被株洲市公安局石峰分局刑拘。9月5日被执行逮捕。
检察院依法审查查明，2月27日下午，被告人陈某某通过微信搜索“附近的人”，添加了微信昵称“唔”的人，双方约定以800元的价格发生一次性关系，随后不满14周岁的女孩叶某来到酒店房间，与陈某某发生性关系，陈某某通过微信扫码支付嫖资800元。
检方认定事实涉及微信聊天记录、微信转账交易记录、开房记录、被害人叶某的陈述，以及陈某某的供述与辩解等证据。
检方认为陈某某明知被害人叶某可能是未成年人，未尽到核实义务的情况下，不考虑被害人是否是幼女，甘冒风险对被害人进行奸淫的行为已触犯《刑法》相关规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充分，应以强奸罪追究刑事责任。
被告人陈某某到案后，如实供述犯罪事实，可从轻处罚，遂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
>>>未成年人
“她骗说是17岁女大学生，职业干这个”
“她确实是未成年，有户籍证明，发生关系时她14岁还差25天，她是广西钦州人。”陈先生告诉华商报大风新闻记者，儿子当时并不十分清楚女孩的实际年龄，“在没进酒店客房门之前，我儿子就问她是哪里的，她骗我孩子说她是湖南一所公立大学的女学生；问她多大，她回答说是17岁。当时我儿子可能没听到，她可能声音也小，她后来在口供里也证实说她告诉了我儿子她17岁。”
前述起诉书显示，经医院检测，叶某身高148厘米，体重34.5公斤。
陈先生认为，儿子就是一时糊涂嫖娼，并非强暴，而叶某是职业卖淫女，“她化了浓妆、涂了口红，穿高跟鞋短裙，根本看不出来是未成年。我在案卷里看到，这个女孩在株洲一直在接客，她涉及的团伙是有组织的，跟我儿子在微信里聊天的就是主犯，专门就干这个事情，就是聊天、接客。”
前述起诉书显示，除陈某某外，另有9人涉案，2023年2月至3月间，均通过微信经刘某等人（另案处理）介绍，支付600元或1600元不等的嫖资，在酒店分别和不满14周岁的叶某等人发生性关系。
记者注意到，2023年3月20日，被告人曾某某通过微信商定以1600元的价格嫖娼，在某酒店客房，其与叶某、胡某某发生性关系。
2023年3月22日晚，被告人彭某与周某相约一同嫖娼，由周某找来叶某和胡某某，两人各自在客房，分别和叶某、胡某某发生关系，由周某支付1600元嫖资。事后，彭某认为叶某服务态度不好，周某以此为由要求退钱，胡某某征得刘某同意后退还300元。
>>>延期审理
“法官说有两个翻供的，要退回公安补侦”
陈先生表示，叶某总共涉及两批案件，“第一批是17个被告人，第二批是10个人，我儿子是第二批当中的一个。公安是通过微信、支付宝转账有记录被抓的，移交到检察院是44人，检察院再起诉到石峰区法院是27人。”
“第一次开庭是今年3月6号，大约20天后，法院给律师发函，说案件延期审理。我去问法官怎么回事，法官说有两个翻供的，要退回公安补充侦查，所以会延长审理期。到8月中旬，法官说还要再延期，还有一名被告人要退回补侦。”
陈先生表示，他们从石峰区法院获悉，涉案者很多，“法院说这个案子就是缺少证据才退回公安补侦。这两批27名被告人，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法院也说这些人不应该都放在一起，各人是各人的案子，都放在一起，他们也难弄。”
>>>倍感煎熬
“儿子一直没认罪认罚，律师说似罪非罪”
陈先生告诉记者，“我们见不到孩子，我委托律师去会见以后说延长羁押到12月。我儿子一直没有认罪认罚，律师说这个案子似罪非罪，说要做无罪辩护，因为本来就是金钱交易，而且是有组织的，这个女孩本来就是卖淫的，她是自愿发生关系。”
“我儿子初涉嫖娼，这方面是没一点经验，属于初犯偶犯。”作为父亲，陈先生倍感煎熬，“我一个月起码去法院两三次了解情况，我儿子羁押到现在已经1年两个多月。如果觉得我儿子无罪就放，有罪就判，不要让我们煎熬，我们生活还要往下走，这个事情本来就很冤，我们是家长，我们不会说无动于衷，其他家长我不管，但是我是他父亲，我们会坚持到底。”
>>>第三方律师说法
男方不明知女孩不满14周岁，算不算性侵？
“我认为单纯从法律规定上来看不构成强奸罪。”知名律师王利华受访指出，男方不明知女孩不满14周岁才是强奸，但是现在司法实践中都一概推定男方应该明知对方是幼女。
王利华坦言，“事实上，组织卖淫的和卖淫女都是谎报年龄，而且打扮很成熟，卖淫女也是竭力掩饰自己的年龄，男的很难判断女方的真实年龄。”
“要对方提供身份证才能排除幼女的可能性，但是卖淫女又会提供真实的身份证吗？显然现实情况来看难以知情。”
王利华称，从存疑有利于被告人来说，一个幼女卖淫案件中十多位男性因为嫖娼被判强奸罪，有违大多数人的认知。从社会普遍认知和价值观来看，在刑事风险情况下，一般男子从内心应该是不愿意跟卖淫的幼女发生关系，“当然有的男子确实应该明知，案情确实符合强奸罪的构成，当然应当以强奸罪定罪。”
王利华指出，法理上强奸罪是违背妇女意志，未满14岁（视为没有充分的辨识能力），所以跟女孩发生关系（由于没有辨识能力），视为侵犯性自主权违背了妇女意志。
法律本来规定，要求行为人明知对方是幼女，但是现在通常就推定行为人明知（除非非常特殊情况，有铁证证明确实不明知是幼女，实践中基本上很难认定），所以实践中只要跟幼女发生性关系，一般都按强奸定罪了。
王利华直言：“我觉得这样不看证据以定罪为原则，导致打击面过大，纠枉过正。其实要从根本上减少或杜绝幼女卖淫，重点应该打击的是不法组织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