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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9日，巴黎国家人口研究所 (Institut national d'études démographiques)的研究员Isabelle Attané和美国杜克大学的社会学家Giovanna Merli，共同在学术网站The conversation上发布了一份针对在法中国移民群体的研究报告，深入解析在法华人的现状及发展趋势。
在法华人群体概况
报告指出，目前法国华人社群总人数约为50万,其中包括有中国血统的所有人士。而实际在法居住至少一年的中国移民仅11万人左右,占法国移民总人口不到2%。
专家指出,20世纪80年代中国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后,中国移民人数曾以每年10%的速度增长,远高于其他移民群体。
然而近年来这一增长势头已明显放缓,2015年至2020年期间的年增长率仅为1.2%,低于其他移民群体2.1%的水平。
造成这一变化的原因复杂。2013年之后,中国政府加强了与海外华人的联系,并出台多项措施鼓励海外学子回国。与此同时,法国收紧移民政策,2011年颁布的相关法律提高了在法居留及入籍门槛。这些因素共同导致中国移民对法国的吸引力有所下降。
尽管如此,中国移民仍是法国第二大亚洲移民群体,仅次于土耳其移民。
哪些中国人住在法国？
2020年至2021年间,研究人员对居住在法兰西岛大区(占全法中国移民总数的三分之二)的中国移民进行了首次大规模定量调查。
结果显示,在法中国移民主要可分为两大类:经济移民和前留学生,这两类群体在背景和融入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
经济移民主要为谋生而来法国，通常学历不高，法语水平有限。
其中近半数来自中国东部浙江省温州市。他们倾向于维持较为封闭的社交圈,主要与其他中国人交往。
相比之下,以留学身份入境并在毕业后留法的移民群体呈现出不同特点。他们年龄普遍较轻,女性比例更高,至少拥有高中学历,且法语水平较好。这使他们更容易在中国人圈子之外建立社交网络,尤其是在职场中。
据统计,在2010年代,约三分之二的中国移民入境许可是以留学名义发放的。
"同族"劳动力市场现状
调查发现,在法兰西岛大区,67%的经济移民在所谓的“同族劳动力市场”就业。这意味着他们的雇主和大多数同事(或对于企业主而言是雇员)都是中国人,工作场所使用的语言是普通话或中国方言。
男性在这一市场中的比例(89%)高于女性(50%)。女性经济移民由于普遍受教育程度较高,法语水平也更好,因此更容易进入非族裔劳动力市场。
同族劳动力市场主要吸纳低技能且法语水平有限的劳动者,对于一些身份不正规的移民来说,这往往是唯一的就业选择。
这类工作集中在特定行业:
76%的经济移民在法国的第一份工作是餐饮业员工或工厂工人(主要在服装加工或建筑行业)。随着时间推移,这一比例下降到58%,反映出部分移民实现了一定程度的社会流动。
值得注意的是,温州移民在法兰西岛大区的同族劳动力市场中占据主导地位,雇佣了约半数的经济移民,其中更倾向于雇佣同乡。
前留学生的就业轨迹则大不相同。虽然有37%的人在初到法国时曾在同族劳动力市场从事非技术性工作以补充收入,但他们的教育背景和更广泛的社交网络使他们能够更容易进入非同族劳动力市场。
他们通常担任办公室职员、IT工程师、工程师或教师等职位。相较于经济移民,前留学生在法国就业市场的融入程度更高,对中国人网络的依赖程度也较低。
社交圈层与融入程度
长期以来，法国社会普遍对中国移民有倾向于封闭社交圈、强调互帮互助的固有印象，但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
最重要的问题是，中国移民内部也存在巨大的差异，一个群体可能和另外一个群体表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社会特质。
比如说占比最大的温州移民虽然内部团结,但与其他中国移民群体的交往较少,即便有交集也多限于职业领域。
比起和来自中国其他地方的人群交往，他们更倾向由同乡组成的紧密社交网络,为新到的温州移民提供非正式贷款和行政事务帮助。近80%的温州移民的亲密社交圈主要由同乡构成。
其他经济移民,尤其是来自中国东北地区的移民,往往缺乏像温州人那样发达的支持网络。
他们在法律地位、住房、收入和健康等方面更加脆弱。由于缺乏温州移民那样的社区和家庭支持,他们的社交圈相对更开放,更多地与来自中国其他地区的移民交往。
前留学生群体则呈现出更为多元的社交网络，他们的交友并不局限于特定地区出身。且由于在大学或工作中更好地掌握了法国社会的规则,他们的融入程度普遍较高。
尽管他们在一定程度上与其他中国人保持联系,但并不一定将这种联系视为职业发展的重要资源。
结语
报告指出,在法中国移民群体呈现出的多样性,打破了人们对这一群体的固有印象。事实上,不同背景的中国移民在社会网络和融入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
这提示我们,在认识和评价在法华人群体时,应当避免简单化和一概而论,而应该采取更加细致和多元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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