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来的“去中国化”,让越南构建起了自己的“民族主义”,华人的发展被严格限制,变成了越南社会微不足道的1%。”
你好我是移民观察员无忧,科普华人移民的博主。
2024年4月11日,越南女首富张美兰被一审判处死刑,后改判终身监禁。张美兰祖籍广东汕头,是越南第四代华人。如果她没有出事,那么现在的越南富豪榜上还会有华人的一席之地。
今年新公布的越南富豪榜中,十大富豪里首次不见了华人姓名。
在东南亚国家里,华人的政治地位虽然不高,但是经济地位一直领先。像印尼、菲律宾、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富豪榜前十名中至少有一半是华人。印尼十大富豪里七个是华人,马来西亚十大富豪里更是有九个都是华人。
天生“经商圣体”的华人,为什么在越南混得这么差呢?
几十年来的“去中国化”,让越南构建起了自己的“民族主义”,跳出了自古以来“中华附庸”的自我认同,同时也让华人的发展被严格限制,变成了越南社会微不足道的1%。
越南1亿人口里面,华人数量已经不足90万,占比还不到1%。
不仅在经济领域影响力日渐式微,政治领域更是没有华人的身影。
而就在几十年前,越南华人的数量和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
1975年之前,华人几乎掌控了越南南边城市的经济命脉。包括金融、食品、化学、电子、冶金、批发等行业。可以说除了欧美资本,南越就几乎只剩下华人资本了。尤其是在西贡的堤岸区,到处都是华人开的宾馆、餐厅、酒吧。
华人资本还进入了金融领域,私人银行除英法开设的银行外,就只有华人开设的银行。华人数量更是超过了120万,占越南人口的2.6% ,华族成为越南人数最多的少数民族。
大量华人在越南安居乐业,建立起了华文学校、商业街、祠堂、庙宇。他们的先祖,在明末清初的时候为逃避清军的屠杀而来到越南,也庇佑着子孙在这里享受了一段世外桃源般的美好时光。
然而历史的风暴终于还是没有放过越南华人,1975年,北越解放了南越,越南结束了近30年的国家分裂,实现统一。这对于越南来说当然是好事,但是对与南越政府关系良好,富裕的华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无论是“奸细”还是“资本家”,任何一个帽子都能轻易剥夺华人的一切,包括生命。
所有越南华人首先想到的是跑。有能力的都挤上了船,逃往中国、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等周边国家,还有不少逃到了香港岛。香港知名导演徐克,那时就是随父母从越南逃到了香港。
剩下没有能力跑的越南华人,只能苦熬日子。财产会被称为剥削劳动人民的黑钱,然后被没收,逼着他们只能离开城市到农村开垦种地。
从此之后,越南华人就逐渐凋零,再也没能成为这个国家经济的主导。而且越南还开始推行本国文字,华文教育也退出历史舞台,从新一代人开始“去中国化”。
现在越南大约90万华人,有70%聚居在胡志明市的第五郡。许多前来探寻越南华人历史的背包客们,走进这个老城区的第一感觉,就是仿佛穿越回了100年前的广州。
这里就像是一座鲜活的越南华人历史博物馆,关于这段历史的所有细节,你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答案。
越南唐人街关帝庙
华人们居住的社区,仿佛是从老广州搬来的,建筑风格、居民所讲的粤语与老广州几乎没有差别。其中有一个社区叫做“豪仕坊”,建筑历史有近百年,曾经住的全部都是华人家庭。后来年轻的一代离开,房子也被出租,目前只有一半的住客还是华人。
不久前我看过一位中国香港旅行博主的视频。他来到“豪仕坊”,路过一户家庭,一位老人用亲切的乡音招呼他坐下。
看到故国来人,老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地给这位年轻后生讲述了家族历史。
老人的先辈来自广东东莞,但具体是东莞哪个地方,老人说,爸爸曾跟她说过一次,但她当时还年幼,已记不清楚。
“过去我们很苦的,七口人住一间屋,没得吃,要节省很多年才买了现在这个屋子,没得吃,没得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个家”,老人说:“现在好了,三餐温饱”。
香港后生问:“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是中国人多一点还是越南人多一点”。
老人说:“当然是中国人多一点,我70几岁了,到现在中国字都认得,越南字还认不全”。
香港后生问:“那年轻一代呢?”
老人说:“年轻一代就不一样,他们的华文都是选修课,越南文才是必须学的,以前还有华文学校,现在都关得差不多了。”
香港后生问:“那你想不想回中国,回岛东莞老家去看看?”
老人说:“当然想啊,可是没有银纸(钱)啊”。
在“豪仕坊”里,大多都是在这样老一辈的华人,或者小孩,很少见到年轻的华人。他们都出去工作赚钱,很少还居住在这里。
年轻一代的华人,已经融入到越南社会中,他们认同了越南人的身份。
随着越南的“革新开放”,过去离开的越南华人也有不少回来投资发展,年轻一代也积极学习中文,希望可以多开发一点中国客户。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望,在新一代华人的身上又重新燃起。
离“豪仕坊”不远处的义安会馆,有一座关帝庙,是老一辈华人集资建造,至今已有200年历史。关圣帝君的法相威严,那是“反清复明”的华人先辈从故土带来的信仰。而牌匾上镌刻着“佑我邦族”四个大字,更是几代华人美好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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