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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医院中无形的硝烟,不只在手术台上,不只在白色的墙壁、嗡嗡的呼吸机和忙碌的脚步声之间。
一句话,一道目光,更衣室也能成为心理战场。
46岁的护士卡伦·丹森(Karen Danson)至今都无法忘记那个早晨,她在医院的女性更衣室里,几乎陷入了恐慌。
泪水模糊了视线,手心全是汗,整个人像被钉在地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事情发生在达灵顿纪念医院(Darlington Memorial Hospital)的日间手术部。
2023年8月,她第一次注意到新来的同事罗斯·亨德森(Rose Henderson)。
当时,她以为自己眼前的是一个男性,“很有男子气概,脸上有绒毛”,很难凭肉眼分辨。
但问题是,他自我认同为女性,医院就把他安排在了女性更衣室。可丹森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看到一个上半身穿着护士制服、下半身穿着紧身黑色四角短裤的人站在不远处。
到了九月底的一天,丹森走进更衣室,她需要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找护手霜。
更衣室是L形,丹森的柜子在最里面,她必须经过罗斯的柜子。刚走到尽头的尽头,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还不换衣服吗?”
丹森愣住了,心里闪过“这是谁?为什么会有人在问我换衣服?”的疑问。她低声回答:“没有。”然后继续翻找自己的东西。
没多久,那个声音又来了:“你还不换衣服吗?”丹森再次说“不”,但心里的不安开始膨胀。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给丈夫发了信息:“刚下班,在换衣服,很快回家。”可就在她打字的时候,那句如影随形的问话又来了——“你还没换衣服吗?”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这句话一共出现了三次,每次都像一阵冷风,直接击中了她的神经。
丹森回忆,她开始全身发抖、呼吸急促,汗水顺着手臂滑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试图用手擦拭,却没法完全控制自己。
她说,当时感受到的恐惧和无助让她几乎失去理智,“罗斯·亨德森离我只有两米左右,但我感觉自己完全被困住了。”
更衣室里没有其他人,丹森和罗斯彼此完全陌生。丹森看到罗斯上半身穿制服,下半身紧身短裤,身形和面部特征都让她觉得对方是男性,而不是她所预期的“女性形象”。
她说自己当时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为什么一个男人会在我们的更衣室里盯着我?”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触发了她被性侵的童年创伤,她陷入惊恐状态,完全无法冷静下来。
丹森表示,自那以后,她每天都遭受噩梦和闪回的困扰。显然,那三句问话不是个小插曲,而是缠绕她心头无法驱散的痛苦。
她不是唯一觉得不适的人,还有其他六名护士,她们分别是:贝瑟尼·哈钦森(Bethany Hutchison)、安尼斯·格伦迪(Annice Grundy)、丽莎·洛基(Lisa Lockey)、卡莉·霍伊(Carly Hoy)、特雷西·胡珀(Tracey Hooper)和简·佩韦勒(Jane Peveller)。
对她们而言,这事的根源在制度上。于是,她们起诉达灵顿和达勒姆地区NHS基金会信托医院。而丹森,是其中第一位作证的人。
她们共同指控医院在性别认同政策上的处理方式,侵犯了她们的隐私权和尊严,并导致心理伤害。
在她们的指控中,医院允许员工根据自我认同选择使用单性别更衣室,而那些不愿与跨性别同事共用更衣室的护士,就不得不另找地方换衣服。
护士们还提到,罗斯·亨德森和他的女朋友有生育计划,意味着他是性活跃的生理男性。
另一件促使她们上诉的,是罗斯·亨德森的行为。据护士们说,这位跨性别护士曾注视女性同事的胸部,并多次询问“你还不换衣服吗”,巨大的压迫让她们焦虑不安。
然而在听证会上,医院方面表示,罗斯·亨德森否认对丹森询问是否换衣服。
信托医院的发言人还特别强调,他们致力于为患者和员工提供安全、尊重和包容的工作环境,并表示在案件审理期间不便发表更多评论。
听证会还在继续,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就连英国知名作家JK·罗琳,都公开支持七名女护士,并表示“数百万女性支持她们” |